类似的生活营,中学时就已参加了很多次。要说有什么收获,不外是认识了新朋友、重觅了平时生活中忘却已久的感动,然后就是得到新的相关知识。新朋友,以往的经验告诉我,不过是昙花一现。营结束后,即不复联络,虽说一切都看自己意愿,什么都必须主动,但意兴早已阑珊,谁先联络谁也没差了,或许会三分钟热度几下也不定。那忘却已久的感动,以往的经验告诉我,也不过是昙花一现。营结束后,随着无奈的现实与冷暖的世情的重新侵袭,那感动即冰封在山的一角,然后溶解。至于那相关知识,还是昙花一现。营结束后,不稍几天,即沉没在记忆的深渊里了,然后销蚀。所以,我为什么会参加?是上天的指引?不晓得。
……
过去的三天,听着大家歌颂上天时,虽说心中也感受到那股悸动,还曾因此掉了几行咸的液体(教友们说这是因为上天触着了自己深邃的心灵。我想,可能是如此吧)。然而,现在再想一想,真的只要全心全意信任天子,将自己全然交给上天,那么,过去的过错就能完全被宽恕?——从这三天两夜的生活营中,我理解到的信息似是如此。所以,要是我杀了人,然后诚心忏悔,并保证永不再犯,再接受天子,信任上天,从此日日向善,天天为自己为众生祷告祝福,那我就会被原谅了?“心里想原谅实际做不到,可那人却说上天已原谅他了。在我还未原谅他时,上天为什么先我原谅他?我心还在难过时,那人却因为已经得到上天宽恕而感到平和,怎么可以这样?为什么?”这是过去三天存在我心里的疑惑,却始终没问,也不敢问,所以将这问题丢在这边,希求有缘人替我解答。然后,尼采说:“我知道这些话你们是听不进去的,因为你们认为有伤于你们中间的善良者。但是你们中间的善良者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?”所以一切只看自己,若自己都不肯救赎自己,则一切实在是咎由自取的了。我明白。
……
说到宽恕,我想起鲁迅那带点开玩笑又非常鲁迅的遗嘱——“欧洲人临死时,往往有一种仪式,是请别人宽恕,自己也宽恕了别人。我的怨敌可谓多矣,倘有新式的人问起我来,怎么回答呢?我想了一想,决定的是:让他们怨恨去,我一个都不宽恕。”人之将死,其言或真,对于最后七个字——“我一个都不宽恕”,除了说那是作者一生的总结与个性的缩影外,便是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所抱持的一种确信与认知。在这种情况下,他还需要谁来宽恕他?而他又需要去宽恕谁?
……
然后,刚才在森林,蔡兄提到念某某大师的作品时,脑海中会忽然闪现一丝疑虑:我读了后会否变成另一个他?对于这疑虑,在这之前是从未出现在我脑海里的,一直以来所抱的念书态度就是,想懂得更多,比昨日之我比别人懂得更多,至于会否成功会否变成下一个某某大师,却还真未认真想过。但若真是这么想也着实累人的,所以那念头闪现就好,别逗留太久。
一路上两个小伙子就与两位先生玩常识游戏,然后我有待加强国学知识,虽然现在有一丝的疑虑又闪现在我脑海里——加强了又如何?若我以后走的不是这条路,也徒落个无用书生之称号——不不不,这么想又太功利了,单纯就好,复杂真的很累人的,虽然现在真有执包袱回家耕田闲暇时就看书的念头衍生——如此生活,人生一梦,也就算了。
……
要爬上高处之前,首先要经过陡峭的斜坡,而我知道,高处并非不胜寒,陡峭的斜坡才是最可怕。所谓高处不胜寒,是只有已经登上的人才会说出的自负话。至于那些还未登上的人,却是对之日思夜思然后念之往之。随着越往上爬,山壁越陡峭,所看之物越多,心就会越感到害怕,而间中的挫折与败落,让斜坡添上更多的魍魉,稍一不慎就会意兴阑珊、彷徨、气馁,然后忘却原初的向往,继而堕落、行尸、苟且,结果就如此庸庸碌碌过一生。……但是,庸庸碌碌与轰轰烈烈,最后不也只有一个去处吗?——死。
……
所以,三春去后诸芳尽,各自须寻各自门。
……
别停留在与你相似的周遭,如一个环境正与你相似起来,或是你自己变得与这环境相似,此刻它对你已不再有益,离开它。——纪德
……
矛盾
2008年5月14日 星期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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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教只是一种自我救赎的管道,灌输概念让自己从阴影解脱。固然盲目跟随所有教规是不理智的,真正的教义是容许任何疑问和挑衅的,下次你不妨问个明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。
所有的感觉都如浮云...
转眼即过...
你不妨看看自己其实剩下的是什么。
也许会是一场空,也许不是。
健兄,
一人独处时,弟老爱东想西想,或可称之为钻牛角尖,钻到一定程度时,那所钻的点,次次都会往一个方向钻去——短暂、无聊、唏嘘、灭寂。那时候,在世人眼里所认为的傻念头就会衍生,不过也只是衍生,不会落实,也永远不会落实,因为不稍一会儿,转瞬即逝——我还没那么“傻”。
剩下什么……?鲁迅在一场大病之后,有一天晚上,突然要他的妻子开亮了书房的电灯,让他仔细看看、摸摸,他仿佛觉得一切都是空虚不切实际似的,他要看了、摸了,抓了一些实感在手里似的。说到这段故事,又得从新回到所谓生命意义这命题上了。不过在这里聊这话题也忒无聊的,每人对所谓生命都有不同诠释,所选的道路都不同。也罢了,百年之后,谁又会记得谁,那也许的也许,也永远只是也许。
从前也许我会好象风兄一般,用灰而黯淡的眼光去衡量世界。冷笑地置身事外,笑着世人愚昧,抑或是被自己的无力感压得喘不过气,老爱用灰纱笼罩着自己双眼看东西。
现在不一样了,何时开始不要紧,只知道自己已经慢慢改变。真正能意味到生命的意义,其实一切都很纯粹很简单,我始终相信相由心生,我们看到的事实其实都是由我们自己去为其作诠释,好坏本由人。
某天当我看到一些字后很是震撼...
菩提本无树,明镜亦非台,
本来无一物,何处惹尘埃。
风兄共勉之。
兄言恰如当头棒喝,然而弟如今仍没这副胸襟,要如兄般看得那么化是有难度,因此对于兄之豁达,弟诚心钦佩,更让弟感到汗颜。只是说,眼见为实,当尘埃是那么实在地在眼前乱舞时,是否仍旧是自己所为其作的诠释?因此对于慧能的佛偈,弟始终未能真正领悟,皆因尘埃处处,只是源自何处,却是只有天晓得。
肉眼所看到的是皮相,心眼看到的才是真相。
尘埃只是尘埃,舞是舞,乱不乱就看你心了。尘埃从何而来就将从而而去。万事皆有其因果,缘起缘灭,不必操心,只要一心想做就做吧,相信自己,同时聆听世界。
世事纵然无常,无奈无所不在,只求心湖一片宁静,生活自然自在得多。
我并不豁达,只是想过得开心些。
活着总是一件让我觉得庆幸的事情。
虽说人力有时而穷,但奋斗的愉悦会让人绝不悔恨,对结果看淡些,专心享受流汗的感觉吧。人生好歹走一回,庸庸碌碌,自怨自艾,倒不如用心去活着。
风兄,我相信人人皆有慧根,只是看因缘深浅,道理无所不在,只要用心就能感觉到。觉悟就是由此而来。
尼采于生病时完成他的哲学,释迦领悟了世间万物的无常所以出家,李后主则是从荣华富贵坠入困顿阶囚因此而吟出字字皆血的词句,这说明了要得梅花扑鼻香,非经一番彻骨寒,这些弟都明白,只是,在要闻得那扑鼻香之前,弟仍有很长一段路得学习得领会。
有一次,报上记载一位七十多岁的老翁,丢开了他的妻儿然后自杀。这一类人生悲剧,几乎天天见报,也只能付之一叹。不过,这位老翁六十五岁时才养了孩子,我们或可料想,六十五岁以前,他一定时时感到寂寞、孤独,觉得人生没有什么意义。六十五岁有了孩子后,他也一定享过老年得子的欢愉。可是到了七十多岁,有了家小后,但因为生活艰难,结果却走上了不归路。由此观之,人生处处充满矛盾。道理确实无所不在,而大多数人亦都知之,只是说,若要将它们落实在生活上,面对挫败时随时能够将它们搬出来警惕自己,有难度,否则世事就会尽善尽美而悲剧哲学悲剧人生就不会再出现矣。此又一无奈,悲夫……
无论如何,感谢兄之金玉良言,弟受教了。
风兄,
你的包袱太重了,愿你能早日放下。
话不能说太多,道理也一样,
唠唠叨叨只会让人厌恶。
剩下的就得看你了。
叼,那红色字里不是从那套韩国电影里看到的吗?
嗯,密阳。看到这段对白时,确让我感到意想不到。间接而成为迷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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