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1月27日 星期日

下弦月

最后一次觅花香也是四个月前的事了。只是,这一次的情况稍微不同,参与者是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,在夜非常深但人却不太静的街道上,茫无目的地奔驰乱窜。(天上月色明媚,繁星点点,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花香,不时沁入五内,惬意写意。而深呼吸的那一霎那,还真忘我的。)

确,人是非常独立的个体,文化熏染、出生背景、教育程度、环境空间,这一切,无论哪一点,都足以造就非常个性的个体。纵然社会中存在着许多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的俗人。但,从另一边想,随波逐流可能是因为不想沾上任何麻烦——乌龟心态,人云亦云则是因为不想太特出——闲事莫管。无论如何,这类人总还是有自己的独立思想,只是埋藏在心里没让人知而已。刚刚从两位少年人的“话说当年”中就瞧出了这一点。一个据说是从这山头跑到那山头并常常夜归然后放任不羁的“野孩子”,另一个则据说是庭院深锁足不出户又家教极之森严的“乖乖女”。两个不同背景不同文化不同家教的人,今却碰在一块儿,坐在么么档的一个角落,相互诉说着当年明月。而我与另一位少年人,则是静静坐在一旁,倾听。

那“乖乖女”听了“野孩子”的“想当年”后,露出了一副有点匪夷所思的表情,似“哪里可以这样”、“啊~怎么都没管你的”这类无数的疑问句想必是存在她心里。而当“野孩子”听了“乖乖女”的“想当年”后,则是表现了由衷的钦羡,“好好哦~有这么个关心自己的父母”。相比之下,前者就相形见绌了。

要让一个与自己出身背景完全不同的人明白自己的处境,想来是有点为难的。但,凡事皆如双刃剑,有好也有不好,因此,所能做的,是尽量站在对方的立场想想,想想说为什么会如此,又想想说若自己也是在那样子的背景下长大,自己又会如何,而不是兀自发表自以为是的言论。可能,你认为好的,别人却是嗤之以鼻。

各花入各眼。牡丹和莲花各有各的好,就看赏花者本身的品味而已。不一定说喜欢牡丹的人就是庸俗,喜欢莲花的人就是高雅。花本身不会说话,庸俗还是高雅,都是人类自己套上去的。而不管人类怎么诠释它们,它们依旧自开自谢,不会因为人类一句话而自惭形秽,还是怡然自得,与人无尤。

这叫客观吗?或许是的。只是说,若哪一天类似事件发生在我身上时,我又是否能够如此客观处置?但愿吧。虽然我也是其中一个野孩子,且还是乡下的。

2008年1月22日 星期二

回归?

不是的。不过是暂时融入,待宴会散了后,一切还是会恢复原状,我依然是我,你依然是你。

最后,还是一样回到自己的岗位,周旋于方块字之间。

爱团体生活呢?还是爱遗世独居?怕那聚了后人去楼空的凄清感,剩下的只是些残渣败滓,还有空虚的回忆。越发同意林妹妹的话:人有聚就有散,聚时欢喜,到散时岂不冷清?既清冷则生伤感,所以不如倒是不聚的好。比如那花开时令人爱慕,谢时则增怅惘,所以倒是不开的好。

然,我犯贱。我还是聚了。然后,又散了。

2008年1月17日 星期四

又去学林

看着自己房内的书架已无处可放了,地上慢慢被侵略了,已读的比例也因此形成一段更大距离了。
又去了学林一趟,埋没在书堆的当儿,门铃就一直响,直到离开为止,从没停过。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,都是咱学堂的同学,好齐心,都是不约而同的。
两位校内的风云人物就首当其冲一直让热心的同学纠缠不清了。较有印象的几句话是,“买这些书来作末?”、“考试都没用到”、“只是要买考试有用的而已”……
确,博览群书又如何,经纶满腹用几多,到最后还不是要作古,倒不如及时行乐,用来看电影、买奶粉不是更好吗?然后只要考好试,把考试前老师给的贴士好好背一下,即使考完后忘光光又如何?别当掉最重要,什么三礼、三传的,又算得了什么一回事?毕竟,博览群书又如何,经纶满腹又能用几多?死的死,活的活,一切也化尘。

2008年1月6日 星期日

无病呻吟

当我还沉醉于三个月漫漫长假时,稿件追杀令传入我手机。犹如静潭中掠过的一缕清风,吹皱了一池春水,这皱了的春水,提醒我安逸的生活就快到尽头,是该为新学期做点儿准备了。至于要做什么,该怎么做,正如那皱潭般,少顷,即平复矣。所以,对于“我的2008”,没有期许,没有奢望,也没有新鲜,更没有热忱,有的,就只是对2007肠枯的回顾与思竭的缅怀,和些许吟风弄月式的无病呻吟以及自以为是的歪理谬论。

常听身边的同学说分数不重要,成绩不能代表一切,这些话,任谁都知道,只是说者能否心口合一,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遇过一类人,这类人在别人跟前时总表现得对成绩嗤之以鼻,总爱说些冠冕堂皇的话,可当他们知晓有哪个人考得了佳绩后,却又兀自发表一派酸论,并由衷地表现了钦羡妒嫉的丑样来,与先前那不屑一顾孤高耿介的神情截然相反,同是一人前后却全是两个样。不过这又是无可奈何的事儿,毕竟,我们都是这国家教育制度下的产物。

初来乍到时,对老师对同学对科系都充满憧憬。其时班里非常流行代签名,没出席的叫出席的帮个忙,出席的也就做个顺水人情,再有一些是没出席的即使没叫出席的帮忙代签,出席的却还是心有灵犀地冒死替没出席的代签,你签我签,签得不亦乐乎,真真把孟子轻生重义的教诲发挥得淋漓尽致。此等情形日日有之无之不欢欢之无厌终致繁盛猖獗。纸终究包不住火。一天,一位老师终于心血来潮地点起名来了,不点犹可,点了后却弄得他火冒三丈肝败脏裂,当堂教训起我们来了,发表了什么“我没想到受中国传统文学思想熏陶的中文系生竟然也会发生这种事,真的好让我失望”这类语重心长苦口婆心感人肺腑的演讲,让稚嫩的我听了也真为他不忿。

稚嫩就是稚嫩,当我听闻枢密院内也另有一番风情时,却是让我为当时的不忿感到无知后悔。原来,“讲一套做一套”这句话在任何时代任何人任何事身上都会发生的,即使是受所谓中国传统文学思想熏陶的灌桃溉李者亦不过如是。也罢,我们是人,老师是人,人无完人,学无常师,而且“师者,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”,所以我还是安分地听教学习就得了,能从师者身上学什么就学什么,即使真的是个道貌岸然的师者又如何?能解我惑授我业传我道,足矣。只是说,不管哪朝哪代,人类往往有个通病,就是总爱严以待人,宽以律己,亘古如此,难有例外。

回顾2007年的最后一晚,如往常的,这一晚,无数朵烟花在黑暗天空中争妍夺丽,缤纷灿烂,光彩炫目。身边站着的是从小一块儿玩青梅骑木马长大的友人,她看起来好雀跃,我只是呆呆地仰视。是因为音高弦易断,乐极而生悲吗?烟花放毕,她深有感触地说:“美好的事物总是去得快,自中学各散东西后,已经很久没与你处在一块儿了,但是,明天我就得回了,而你也开学了,彼此又各自忙碌了,就像刚才的烟花,美是很美,却短暂,余下的也只是人去楼空后的残渣败滓而已。”虽是极普通的一番话,但我听了后也觉着心有戚戚焉。

“是啊,我想,再过不久,当你为人妇时,我们只有两种场合才有机会再聚,一是亲友的婚礼,一是亲友的葬礼,除此之外,难再见矣。那时候,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呢?甚西风吹梦无踪,人去难逢。结果你还是你,我还是我。”说毕,即被她盖了一巴掌。今,虽然那巴掌的烧辣感还隐约残留在我面颊上,但一切却还是回复了以往情态,我还是独据房内,扮演个怨男痴女的角色,兀自无病呻吟。

花儿落去,无法挽留。似曾相识,始终不是。是非成败,人生一瞑。于是,2007成为了回忆中的历史,周遭却如故,炎凉世态,冷暖人情,勾心斗角,虚伪做作,无日缺之。而今人丝毫无异,依旧是昨人,亦还是浊人。

然后,已经是大人的,却已然忘记也永远难再记自己曾经是小孩。不思量,自更忘,一尺孤房,独自话凄凉。